沁浥工作室

 第五章‧陷阱！環環相扣的驚人法陣 -04

「三星紀瑟羅。」眼前的刺客，像是為了確認少年身分般的低道。

「……嗨，你來的可真不是時候。」對於能迴避再摔一遍這件事的紀瑟羅著實有些鬆口氣。卻還是忍不住虛弱的勾起一抹痞笑。

「正好錯過了一堆精采部份。」

畢竟男子把「飛天、遁地、掉水坑，打怪、感染、認老鄉」都錯過了……

好戲都已經演完了，紀瑟羅是真不知道，這闇瞳是來做啥的。

「我找你很久。」闇瞳面無表情的說。但身上沾染的些許塵埃，卻足以證實他沒說謊。

「哎呦……我得先說，剛剛能把你傳送過來，一切都是巧合。」他吃疼地爬起來，擦去嘴角的血漬，有些口齒不清的說道。

闇瞳淡淡掃了週遭環境和少年一眼，瞬間做出結論。

「受傷了？」

沒好氣的揉著悶痛的胸口，紀瑟羅雖痛得齜牙列嘴，卻仍不想在刺客面前示弱，故作無所謂說道：「不礙事，這點小傷，等會一下子就好了。」

刺客不語。

只是默默盯著紀瑟羅，而後緩緩點頭。

也不知道到底是信了少年的話，還是根本沒放在心上。

看著殘破的磚瓦，闇瞳跨出法陣範圍。卻在不自覺望入一旁的房間，瞳中霎時閃過一絲訝異。

「嘿，只怕裡頭可就更精采了。」順著視線，紀瑟羅心不在焉的隨口說著，一邊領刺客走入。

房間裡頭，在門外所看不到的死角處，還有更多的透明水球懸浮空中。

有些是已經裝有合成獸的，有些則只是懸空在那。像是還準備裝更多這樣的悲慘生物進去。

紀瑟羅默默站到剛剛出現過的法陣的地面上方。

從這角度看去，眼前是一片巨大的水晶檯面。

晶檯的正上方還有懸浮著一座巨大的冰錐流轉著散發著紫金色光輝。

少年知道，所有的人類或是異族生物，在面臨要被與其他東西合成之時，會被先放在這基座之上。無論怎樣地掙扎哀嚎，都敵不過水晶檯面上所鍊成的特殊鐐銬，直到你完全被融合為止。

為什麼他知道呢？因為碧麗絲特……若真是他從小所認識的「十一」的話，那麼，她就曾經差點成為這種融合實驗下的犧牲品之一。

腦中閃過了那被稱為「使徒之歌」的實驗，紀瑟羅那時雖然尚且年幼，卻也知道那群被他們稱做「老師」的黑袍者們絕對不是正常人了。

雖然不知道是為了什麼，但是那些實驗與想法都已然超越了狂熱，到達偏執的程度。

「那是什麼？」闇瞳走到少年身邊，看一旁空浮的透珠，開口問著。

「合成獸的『搖籃』。剛融合完的合成獸，都會被放在裡頭靜觀其變。」

紀瑟羅超佩服自己這種時候，竟然還能有如此高的專業素養，去跟男子解釋那堆雜七雜八的東西。

「不過，」少年伸手指著前面已經變成靛色的幾隻說道：「這幾個已經被死氣感染，沒救了。或許再過幾個小時『搖籃』就會破裂，他們或許會竄出變成突變怪物襲擊人，不然就是猝死。」

而順利活下來的，就會跟剛才跑掉的那隻合成獸一樣。

紀瑟羅心不在焉的想著那合成獸到底會先被人逮到，抑或者身體會先不堪負荷的倒地？

畢竟合成獸的存活時間最多不會超過三年，而且容易被外物感染。這也是為什麼縱使有人在違法製造合成獸，世界卻還沒被這些生物攻陷的原因。

刺客則不知想到了什麼，微微皺起眉間，沉聲問道：「被什麼感染？」

「……」這下紀瑟羅可尷尬了。

雖然他知道是小黑的關係，但總覺得若這麼說出來，又有種在說小黑跟碧麗絲特壞話的感覺。

「應該是……夜行者的瘴氣。」撇撇嘴，少年有點含糊低道。「夜行者據說是古戰場上死者強大的怨氣聚集成實體的巨劍，所以劍身玄黑，而且專門吞噬血肉和亡者靈魂。

不過由於上頭的死氣太重，普通人類一旦拿了，不是被屍氣入侵就是暴斃。所以從來沒有人敢去偷它。製造合成獸的人大概是想試試看人類沒辦法拿的兵器，讓牠們拿是不是可行，再不然就是想試試看將人與夜行者融合成為最強的人型兵器吧？……沒想到卻變成這樣。」

對，除了他以外沒人可拿。這也是他之所以放心把它丟在戰場之上的原因。

原本以為沒人會動的，卻沒想到等他找到安腳處後，無論怎樣呼喚尋找，小黑都對他的召喚毫無反應。現在，他可終於知道為什麼了。

「嘖，沒想到夜行者真的在這……真不知道萊奇波那傢伙到底怎麼把它弄進來的。」紀瑟羅不平的咂嘴。

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闇瞳默默地聽著，然後環顧房間四周。

雖然只憑藉著冰錐散發出來的光輝仍沒辦法照亮整個房間，但他畢竟是經過特殊訓練的刺客。只要有一絲微弱的光線，他就能看輕整個環境。

只見他細細地觀看著「搖籃」中的每一隻合成獸之後，忽然開口問道：「那，那些『搖籃』下扣著的墜子，是什麼東西？」

「嗯？哪個？」聞言順著闇瞳的視線看去，紀瑟羅瞇著眼走近身邊的「搖籃」，順手拿起其中一個看著。然後看著上方複雜的花紋，紀瑟羅的眉間微微皺起，又旋即拿起其他，臉色卻一次比一次更加凝重。「……怎麼可能！？」

少年的神情有些蒼白。隨後便掃向房內唯一破掉的「搖籃」，腳步有些踉蹌的走去，有些心慌的，撿起地上那個被培養液沁濕的圓形銅製墜子。

「怎麼？」看見向來總口無遮攔的粗魯少年那異於往常的神情，闇瞳不禁開口詢問。

「……這不是墜子，是軍部製的鈕扣。一般來說，鐵製的是帝國軍，銅製的是雇傭兵所持……鈕扣後面，通常會刻著持有者的名字……」

知道自己對這圖案十分熟悉的他，心逐漸沉了下來。

少年拿著鈕扣的手幾乎用力到有些顫抖，然後咬著牙，緩緩轉到了背面……跟其他顆鈕扣相同，這顆後方，也烙著某個他很熟悉的名字。

「……是嗎？……原來，這就是失蹤案的真相……」

紀瑟羅閉上了眼，自喉間發出了一種像混雜著泣啞與懊悔的嘆息。

鈕扣上的名字，是以前他參加過的傭兵團團長的名稱。

而這名字的主人……他最後一次看到他時，他曾說過，他已受公爵的邀請，加入了帝國的軍部。

「軍部……公爵……萊奇波！」露出沉重的神情。紀瑟羅微微睜開的眼簾之下，向來淺灰的雙瞳，瞬間轉為銀輝般的月白。

「……不可原諒。」

感受到少年語氣中的些許殺氣。刺客如黑曜石般深暗的瞳中，內斂地，閃過一抹略帶興味的淺短流光，卻仍是淡冷著聲調：「肯認真了？」

少年不語的瞪了闇瞳一眼，可惜依然敗在身高差距太大，魄力略顯不足。

「我可以不管你到底是為了什麼事情要搶走夜行者，但事成之後作為報酬之一，我要毀了這裡。」

「隨你。」闇瞳毫不猶豫的答應了。「前提是事情成功了。」

「哼，先別說我，你那邊有找到什麼線索嗎？」紀瑟羅忍不住挑釁的問道。

刺客眼簾一斂，藏在袍子下的手似乎收了一下。語調卻絲毫不變的淡定回道。「沒有。」

「你──你這傢伙……」

不行，冷靜……他要冷靜。要是他沒記錯的話，他的償還金全靠這傢伙了，現在還不能撕破臉！

深深吸氣後吐氣，正在用盡全力壓抑怒氣的紀瑟羅握拳的手送了又緊，緊了又鬆。要不是他現在心情很糟又外加渾身在痛的話，他真的很想痛揍闇瞳一場。

少年跺著步，重重踩著已很是脆弱的地板。口中嘀嘀咕咕著不知在說什麼，到最後已經完全變成毫不遮掩的滿腹抱怨。

「去哪？」闇瞳抬頭問道。

「找劍啦！」紀瑟羅氣呼呼地吼著，隨後一腳跨出房間。

而一頭橘紅色的短髮，則在他的身後，不知是因為光線還是其他關係？

像炸開毛的尾巴般，步步越顯艷紅……

 ×書籍資訊×

書名：上吧！傭兵

作者：綠璽

畫者：白猞猁(連結請點/尚未開放)

更文時間：每週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