沁浥工作室

第三章‧神秘！來歷不明的金髮少女 -02

於是當第二天闇瞳走下樓時，只看見達耶魯正臉色一下子發青又一下子反白。不知道是低血壓還是怎樣的，溫吞排著架上的商品。動作遲緩得幾乎是每過幾秒鐘才會移動一小段距離。

而那每天早上只要看到他就會開始大吼大叫的少年，卻意外的不在視線範圍裏面。讓他微微一愣。

想到少年昨晚被趕鴨子上架後明明氣到不行，吃晚餐時心情卻好到哼歌的不合理性……

男子臉色一沉，瞬間衝出大門，卻意外看到要找的人正蹲在門邊，一臉興致勃勃，背上還揹著一個正不斷亂動的嬰兒，趴在地上畫東畫西。

「喔！早啊。」注意到門口有人走出，紀瑟羅隨意揮了揮手權當招呼。手上畫圖的動作卻仍舊俐落，沒有絲毫的停頓。

「嗯，應該是這樣吧？薩凡你覺得呢？」畫下最後一痕，少年歪著身體，邊讓背上的娃娃看看地上的圖騰邊問著。

「呀！」

「是嗎？很好！大功告成！」

「在做什麼？」看著眼前一搭一唱的兄弟，刺客眉間不明顯的皺了一下。

「你不是急著去帝國？」紀瑟羅將沾上炭灰的手隨意在褲子上拍了拍，指著地上的鬼畫符說道：「所以我畫了傳送陣囉。」

「傳送陣？」

「嘛，不懂就算了。雖然我也只看過一次，不過是一種很好用的東西就是了。」紀瑟羅不以為意的聳了聳肩。

「車呢？」身為刺客，他並不喜歡乘坐無法掌控的事物。

「我哪有那種東西啊。」紀瑟羅無奈的將薩凡頂高放到肩膀之上，翻了翻白眼說道：「再說，車這麼大一個，你是怕人家找不到你嗎？瘋子才會坐──喂，先說好！我打死不坐郵局快遞！」

看到男子的嘴唇微動，紀瑟羅連忙打斷。

他可一點都不想知道那郵車廂裡面到底通往哪個異世界啊！

「總而言之，若你想快點到帝國又不用耗費一整個禮拜的時間的話，這個是最快的方法了！」

搔搔腦袋，紀瑟羅將木炭隨手一丟，踏入身旁那個大小只夠兩人並排的法陣。

「如果你想坐馬車過去的話，我先去帝國那邊等你也是沒關係的啦。」

「啦嗚？」薩凡跟著偏頭。

闇瞳聞言繃冷的臉上微微地皺起了眉，也隨後跟著跨入陣中。「你以為我會讓你逃嗎？」

「嘖，誰要逃啦！少瞧不起人了。既然答應了我當然會認真的做啊。」紀瑟羅甩了甩被七星契約咒紋烙印的左手──它已經從待確認的青色，轉為契約成立的鮮紅色──一邊齜牙列嘴的不滿回道，一邊從懷中掏出了一個小玻璃罐，用力的砸碎在地！

只見罐中所裝鮮紅色液體瞬間順著刻紋流竄，發出強烈的金色光芒，將兩人層層包圍！

闇瞳下意識抽出武器，排拒著光芒的吞噬，卻被紀瑟羅連忙拉住。

「……那是什麼？」刺客的神色陰鷲到很是難看。

「拜託，當然是血啊！你不知道所有契約都要以血為誓的嗎？」輕嘖一聲，很怕麻煩的紀瑟羅表示這傢伙的問東問西讓他有點頭痛。

「你的血？」刺客微微一震，對於像少年這種個性的人會自損感到有些訝異。

「我的血？」終於正眼看向男子，紀瑟羅擺出了張比對方還要更加訝異的神情，「怎麼可──」

話還沒說完，一片白光便瞬間吞噬了三人身影，留下一大片白淨地面和幾隻亂飛的野雞路過。

而小小的雜貨舖裡，只見達耶魯一邊扶著高架，一邊喝著超甜的牛奶。滿臉蒼白恍神，喃喃自語的說：「啊……為什麼自從昨天被小雞雞戳了一刀後，就一直有種天旋地轉的感覺呢？難道這就是愛嗎？……」

不，才不是愛，是貧血。

如果紀瑟羅在的話，肯定會毫不猶豫的這樣吐槽。

可惜他不在。

不但不在，他現在還已身在十萬八千里遠的帝國土地之上。

只見身旁的白光漸漸散去。原本懸浮著的腳突然感到一陣踏實。

確定自己出現的地點，正是昨晚捎信請梭羅幫忙預定的旅館，而不是什麼奇怪的空間夾層後，少年抱著薩凡踏出法陣的發光範圍。

「嘿嘿，我就說這個比較快吧！」有點小得意的笑著說道。紀瑟羅將嬰兒放下，大大地伸了個懶腰後倒床，任憑薩凡在身旁亂爬。

能免掉舟車勞頓的辛苦對他來說可真是萬幸。

畢竟不管是鍊金製的車或是飛船，只要被薩凡碰到都會故障不能動，只好改搭馬拉車的經驗已經讓他吃過太多次苦頭了啊！

闇瞳默默瞥看了少年一眼，跟著舉步走到窗邊。

窗外是熱鬧的街道，而不遠處的尖頂高塔的貴族府邸和眾多的雕花拱柱，則是帝國特有的建築風格。

「的確是。」男子認同。

「對吧對吧？」紀瑟羅在床板上彈蹬了兩下，雀躍道：「接下來啊只要收集一些情報然後……」

「不。今晚就夜探公爵府。」闇瞳打斷紀瑟羅的話，逆著光的臉龐看來有些繃冷，不可親近。

紀瑟羅高高地挑了眉頭，霍地跳了起來，忍不住開口埋怨：「你這傢伙真的很奇怪耶！難得提早到帝國就不能先好好晃一圈收集情報、找其他更好潛入的方法嗎？」

「不需要。已經沒時間了……」闇瞳道。

「沒時間了？」紀瑟羅好奇問道：「你在急什麼啊？」明明比起要舟車勞頓一個禮拜才到帝國比起來，他們現在可說是時間充裕啊。

「你的工作，只是破解古魔法。其他事無須多管。」男子微微皺眉，語氣強硬的說。

「喂！我說你啊，說話難聽就算了，但委託別人幫忙做事好歹也給別人一點好臉色看吧？」被男子冷傲的態度搞得怒火中燒的少年，原本就沒多好的脾氣也跟著升了起來。

「怎樣算好？」闇瞳毫無情緒闇黑的瞳孔一瞥，根本看不出來他現在到底是虛心求教還是故意反問。

「唔……好比說……笑一個……之類的？」被反問給氣堵了一下，紀瑟羅突然也不知該怎說才好的抓了抓腦袋，想辦法打出比方。

「笑？」刺客皺起了眉。「我不做多餘的事。再換一個。」

「啊啊啊！煩死了！這算什麼啊，你這傢伙真的很任性耶！」紀瑟羅接近抓狂邊緣。

「任性，」男子眉頭一緊，神情凜冽。「是什麼？」

「任性就是──」紀瑟羅突然失聲。

老實說，他也不是很清楚那是什麼，只是聽說遇上不聽別人話的傢伙時可以這麼說就是了。

「啊──算了，反正我也不懂啦！」

煩躁地抓著後腦杓，紀瑟羅怒氣沖沖地跳下了床，抱起薩凡準備離開。

「去哪？」闇瞳的聲音仍舊平穩，卻隱含著一股威嚇。

「私奔啦！」紀瑟羅生氣的將門甩上，氣呼呼的跑下樓梯。

可惡！雖然已經說超多次的……但這傢伙的個性真的是爛透了啦！

「嗷──」像是覺得這種吵架一點內容都沒有，耶昂搖搖頭，無奈的高鳴一聲，拍著翅膀從窗戶直落，趕在旅館的門口追上了紀瑟羅。

「耶昂？你也被那傢伙氣出來了嗎？！」伸手讓其實重量不輕的耶昂停在臂膀。紀瑟羅重重吐出口悶氣後笑道：「來得正好！我還沒來過帝國的公會本部呢，快帶我去。這次肯定要逮到希拉格那混蛋！」

「嗷──」耶昂聞訊，高亢的嘯音一響，瞬間振翼而飛。

紀瑟羅連忙抱著薩凡跟上，沒想到才剛連拐了幾條街，就又見耶昂折了回來。

「怎了？」紀瑟羅一愣，微微歪頭問道。

「嗷？」耶昂發出了陣短音，也跟著歪頭。顯然對於剛剛還在自己後面，怎麼一下子就跑到自己身前的紀瑟羅感到有點疑惑。

「啊……」對了，這傢伙是個超誇張的路癡啊。紀瑟羅無力的嘆了一聲。

「啊噗嗚。」薩凡伸長小手，摸著少年的頭以示關心。

紀瑟羅感動的看著懷中正露出純真笑臉的孩子，忍不住用力揉亂了薩凡的水藍短髮，用臉蹭著那柔軟圓潤的臉頰。「嗚啊！薩凡你真是太可愛了──」

「噗呵呵，吶，大哥哥你從剛剛就一直在跟嬰兒還有鳥自言自語的，好奇怪啊！」

突然一陣清脆的笑聲打斷句子。

紀瑟羅順著聲音的來源望去，卻看見一位有著金色長髮，約十三、四歲的少女，正眨巴著大眼，蹲在地上，好奇地望著他。碧綠的帽帶長垂至地，再加上一身特殊的外族服飾，讓她在眾多穿著中規中矩的帝國人中顯得特別突出，卻沒什麼人將視線放在她的身上。

……似乎跟誰很像？

紀瑟羅下意識的想著。但少年天生似乎就是少了些什麼觀察入微的纖細神經。只見他隨即便將此事拋到腦後，不滿的看著正逐漸靠近的女孩，然後皺起眉頭：「妳幹麻偷聽我說話？」

「我才沒有偷聽呢！明明就是你的舉動太奇怪了。」女孩鼓著雙頰，似乎很不滿意紀瑟羅的說法，指了指周遭正望著他看的人群，表明自己不是唯一注意到少年奇怪舉止的人。

只見少年沉下臉，抱著薩凡的手不自覺緊了一下。氣呼呼地看著週遭的人，刻意齜牙列嘴的的吼道：「看什麼看！」

女孩聞言笑得更歡，忍不住顛起腳，拍了拍紀瑟羅的肩膀：「放心放心，沒有人要跟你搶的！」

紀瑟羅丟了個白眼，「妳又知道了？」

「嘻，聽你的口音，應該不是帝國人吧？」女孩對於少年的粗魯並不在意，只是笑著伸手逗弄了一下薩凡後，調侃說道：「而且剛剛還一直往死巷子竄。」

「那、那是因為──」紀瑟羅突然感到一陣窘迫。他怎麼好意思說那是因為他一時忘記耶昂的製作人是誰，而誤信了一個超級大路痴啊！

「反正、我就是不知道路嘛……」紀瑟羅別開了眼，有點不甘心的嘟嚷著。

女孩似乎覺得少年這種直率的反應十分新奇，忍不住在少年身旁蹦蹦跳跳地繞了幾圈，笑問道：「你要去哪裡呢？說不定我知道路喔。」

紀瑟羅眨眨眼，冷灰色的眸子咕溜溜地轉了一圈後，說道：「我要去情報公會！」

「情報公會？」女孩歪頭笑道：「真難得。一般旅客通常不是要去參觀古魔法時期的遺跡，就是要去逛逛傳說中的拍賣黑市呢。」

「那種破時代的遺蹟明明到處都是，看那個做什麼？妳到底知不知道情報公會在哪裡？」皺著眉，紀瑟羅不以為然。

他從剛踏上帝國土地時就發現到了。這整座城市都被一股很強大的力量壟罩，許多古老的魔法相互牴觸卻又相互融合，是個令任何有魔法資質的人都極度不舒服的地方。

只怕在這種環境下，就算是那些已經死了上百年的魔法師靈魂也會因為太不舒服而被從地底擠出來吧？

「好好好，稍等我一下嘛。大哥哥真是沒耐心……」少女碧綠的雙眼霎那呈現了一種空靈的茫然，卻又隨後露出了然的神情：「啊啊！公會區都在城西呢，去那邊以後應該就很好找了吧？」

「城西在哪？」不是他想吐槽，但他初來乍到的，連自己在哪都不知道了怎麼可能知道城西在哪啊。

「嗚唔……不然我帶你去好了！來，從這裡！」女孩一瞬間緊起了眉間，歪著頭，像很是苦惱，卻又隨即露出了甜甜地笑容說道，金色的長髮與帶了點像東方圖騰的淺色裙襬，都隨著跑動的姿態微微飛揚，腳步卻輕得無聲。

紀瑟羅奇怪的看了耶昂一眼，對方卻還以一臉茫然。

看不出個所以然的少年聳了聳肩，隨即跟了上去。

反正他們誰都不知道在哪裡，還不如跟著這個人去看看好了。

「喂！妳對這裡很熟嗎？」紀瑟羅連忙喊道。

「唔……算是吧？」少女有點呆呆地笑道：「感覺上想要去哪，只要一閉上眼，就能浮現出完整的路線圖呢！」

「……那不就等於超熟的了嗎？」少年嘀咕，又跨大了步伐追上。

或許是因為一直以來都有在鍛鍊的關係？又或者真的是少女跑太慢了？

紀瑟羅一下子便追上了對方的腳步，與之並肩。甚至還引起了對方的一陣驚呼。

「你跑得好快啊！這樣子小孩子不會不舒服嗎？」女孩不禁有點擔心。卻對上了薩凡精神奕奕的雪色雙瞳。

「呼啊！」薩凡揮舞著白嫩的小手臂叫著。

「呀！好可愛！他叫什麼名字呢？」忍不住發出少女的高昂輕叫，女孩看著少年問道。

只見少年十分自豪的挺起了胸膛回道：「他叫薩凡，是我的弟弟！」

「薩凡啊……這名字真不錯呢！」少女愣了愣後突然笑道：「是甘特巴羅納的古語吧？原來你會這麼深奧的語言啊！」

「甘什麼？那是啥？」紀瑟羅歪頭，總覺得好像在哪聽過這串名稱。

只見少女一臉錯愕的說：「你竟然不知道？！那可是傳說中的預言之國啊！傳說當年對於魔法至上的信仰就是從那傳揚到帝國這裡，再傳到全薩特隆拉大陸的！」

「啊，你說的是那個啊！」紀瑟羅恍然大悟，「但那國家不是早在五十多年前就被滅掉了嗎？」

「但是文獻還是在的嘛……唉，算了，原本還以為碰上了一位懂古語的人呢。沒想到只是湊巧。」女孩的聲音中聽得出一絲絲的遺憾。

「那薩凡的名字到底是什麼意思啊？」少年對於自己隨口為孩子取的名字有何意思感到十分好奇：「妳會問的話，代表妳知道是什麼意思吧？」

「噗噗，不告訴你！」鼓著雙頰，女孩有點鬧脾氣的說著，頭上的帽帶像是某種動物的耳朵般不斷在身後晃動著：「明明幫薩凡取了個好名字卻不知道什麼意思這也太可惜了！名字可是小孩在這世上收到的第一個禮物耶！」

「嗚啊！」薩凡像是在幫腔般，小小的拳頭用著不輕的力道，打了少年幾下。而紀瑟羅則高挑著眉，對於自己為什麼要被認識還不到一天的女孩叨唸感到不解。

──尤其是懷裡的孩子竟然還選擇了胳膊往外彎！

「那妳呢？」抓了抓後腦，紀瑟羅問道：「妳叫什麼名字？」

似乎很久沒被人詢問名字的女孩看了一眼紀瑟羅，然後扁了扁嘴，聲音中有著些許的靦腆和不好意思，用著細如蚊蚋的聲音低道：「……我、我叫碧麗絲特。」

「真是好名字！」

「太敷衍了！」女孩表示非常受傷：「那你呢！你又叫什麼呀？」

「紀瑟羅……」少年頓了一下，似乎對自己竟然這麼輕易就把名字滑出口感到有點疑惑。

但隨即又想到自己已經不是傭兵了，也不是用以前的名字，應該沒有關係。便聳了聳肩繼續說道：「我叫紀瑟羅‧洛特凱斯。」

跫音乍止！

只見女孩忽然停止了帶路的步伐，瞪大一雙碧綠色的眸子，錯愕的看著紀瑟羅，自喉間發出一段難以言語的低吟。像是兩種聲音相互交疊，一問一答卻又讓人難以理解。

「喂、妳……」紀瑟羅被這詭異的情況給弄傻了，連忙喚道，卻在伸手要碰觸對方時發現薩凡早自己一步伸出那五短的肉掌拍了碧麗絲特一下。

女孩猛地一怔，顫抖的雙唇刷白，霎時間碧綠的雙眼變得極淺，直直地瞪入少年眼中，又轉看薩凡，喉間突然出現了兩種截然不同的聲音：「『停滯的流沙始落……定律與變動的相遇，註定的必然……』」

「什麼？」紀瑟羅看著對方忽然雙眼一片虛空，像被抽走靈魂般的神態，不禁有點緊張，「喂！妳怎麼了？」

「『……起至死者甦醒之地，止至死者甦醒之地……古老歲月的使者到臨……』」

「喂！碧麗絲特！」聽不下去的少年大聲吼道！只見對方忽然身軀重重地一顫！

渾身像剛從水中撈起來似的，全身蒼白且冰冷得可怕，看著紀瑟羅的眸子瞬間像是閃過無數虹光，隨後又像查覺到了什麼，慌亂的閃過了少年伸出的手，像畏懼著什麼般，忽然轉身跑掉！

「喂！妳給我等──唉喲！」一時不察被絆了下腳的紀瑟羅連忙追上，卻發現轉角的另一端，早已沒了碧麗絲特的身影，像是人間蒸發一般。

「喂喂……現在是唱哪齣啊？」抓空的手還懸著，紀瑟羅抓著後腦，滿頭霧水的喃喃自語。

現在可好了，他人生地不熟的，那個叫碧麗絲特的女孩又把他給丟下跑了，留他一人在這杳無人煙的巷子，他該找誰幫忙啊他。

紀瑟羅苦惱的望著懷中的薩凡，只見懷中的孩子卻還以一臉在看白癡般的神情，讓他氣得哇哇大叫：「臭薩凡，剛剛的眼神是瞧不起人的意思吧你！我告訴過你多少次，哥哥可是要拿來尊敬的！」

「啊波波嗚嗯。」用嘴吐出幾個泡泡，薩凡似乎對少年的話根本不以為意。

「你──」巷子前方突然有人抱著一堆物品迎面而來，讓少年連忙止了暴怒的叫聲。

卻在看見對方的面容時，霍然指著對方，得救般地大叫：「啊──是梭羅！」

「……洛特凱斯閣下？」前方的男子聞聲抬頭，一頭亞麻色的長髮因著動作而自肩膀上滑開。

空出左手推了推下滑的單眼鏡片後，看著一臉坦然的少年，對方聲音中帶上了些許詫異，低道：「您怎麼會到這來？這裡……可是公會密道啊。」

「我？剛剛有個奇怪的女孩帶我來的。」指著梭羅後面的路，少年有問必答。「她剛剛朝那方向跑掉啦，你沒碰到她嗎？」

「……剛剛我來的路上，一個人都沒有。」一向認真的男子，臉色沉得更深回道：「而且這裡有設魔法屏障，一般人是進不來的。」

「啊……」紀瑟羅頓了頓，有點心虛的看著自己懷中這碰到什麼就會壞什麼的孩子，決定閉口不說出屏障什麼的可能是被他用壞的，以免增加自己的債務。

「啊，難不成，會是那個？」男子頓了頓，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

「哪個？」紀瑟羅皺著眉，歪頭，一臉不解。

梭羅端正優雅的將手中的文件理了理，露出了一抹似有若無的淺笑回道：「靈異事件。」

「靈、靈什麼？……」背後微微一寒，紀瑟羅有點結巴的問道。

「聽說最近有些來到帝國的紅髮外地人，都會遇到一位金髮碧眼的美麗女人跟他們搭話，但時常說著說著人就突然消失不見。然後晚上在旅社睡到一半時，會發現女人少了某些部分的蹲在床邊……」

「呃？」少年的身軀微微地顫抖了一下。

不，他絕對不是怕那些妖魔鬼怪之類的東西！畢竟他在戰場上砍殺的殘破屍首，其恐怖程度可是遠超過他所聽過的靈異現象的！

他只、只是覺得……嗯，反正他不怕就是啦！

「對了，」男子繼續補充：「聽說若是被那女人討到名字的話，就會再遇到她呢。不過，不可能吧。畢竟只是外地人的以訛傳訛。」

似笑非笑的神情掛在這平日肅穆男子的臉上，顯得帶了些許促狹：「不知道洛特凱斯閣下遇到的，是怎樣的人呢？」

「……」

紀瑟羅敢舉雙手雙腳、外加希拉格的路痴天性發誓……

梭羅這傢伙，絕對是在幸災樂禍啊混帳！

×書籍資訊×

書名：上吧！傭兵

作者：綠璽

畫者：白猞猁(連結請點/尚未開放)

更文時間：每週四